黄百万

首席球鞋鉴定师

“撒老师说他小女儿的名字就叫四月啦。何老师到时候过来喝满月酒啊!”白敬亭抬高音调,一副很高兴的样子,话筒那边乱哄哄的,“何老师您说说这怪怪的名字!”




接着那边就传来另一个很浑厚的播音腔,是撒贝宁在逗小白。他嘻嘻哈哈地问小白哪里怪,应该还在同时挠小白痒—要不这孩子也不会这么快就结结巴巴的改口说撒老师我错了。




何炅突然就有点想和撒贝宁说话。可是小白应该是在慌乱中不小心挂断了电话。手机退出通话界面,何炅还没回过神来。


微信的提示音也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。何炅点开,发现是撒贝宁发过来的。




头一句“你是人间的四月天”,他呼吸一滞。紧接着又弹出来好几条,是撒贝宁的解释。


“闺女的名字取自这里,何老师可别觉得这名字怪!”


下月月初来吃咱闺女的满月酒!”


“………”




何炅愣在了原地。那几句话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词汇组成的,可现在放在一起他就是看不明白,或者说大脑在拒绝明白。他站在原地没动弹,直到手机屏幕自觉的暗了下去。






头顶的路灯透亮,照的树影都下来,地上斑驳的一片。


何炅突然就想起,现在正好是北京的四月。四月初,四月上旬。




原来都四月了,时间过的好快。


前几天还正倒着春寒,这几天明显的暖和了。


一阵不冷不热的风吹来。何炅顶着走了几步,狠狠的灌进一大口风。


风被压进气管滑进了胃。没什么特别的感觉,但何炅知道今晚八成要肚子疼了。


那是他过几个小时才要担心的事。可是现在灌了风也没办法排解开的、胸腔里被棉花充满一样的压迫感,怎么也不能缓解。




窒息感压抑着自己的时候,何炅回忆起很多事—第一次见撒贝宁。自己毛毛虫一般套在玩偶壳子里,满头大汗地望着台下眸子亮亮的人,是在四月。




第一次两人一起在湖南吃正宗的长沙臭豆腐。豆腐炸的外酥里嫩四四方方的一个,沾着鸡汁和蘸料塞进嘴里,撒贝宁吃的狼吞虎咽,没个吃相,一点不像四十多岁的著名主持人,是在四月。




第一次两个人结伴去健身。撒贝宁说何老师你太瘦啦,我最近主持了个健身节目,你看看我的肱二头肌,是在四月。




还有撒贝宁笑着把结婚喜帖递给他,说何老师我要结婚啦。也是在四月。




撒贝宁还说,何老师,李白说曼哈顿的龙虾卷热腾腾的时候很好吃,可是不如她家乡原产的龙虾口感好。下次请你去加拿大试一试。






何炅想,可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吃龙虾。他更想吃湖南正宗的臭豆腐,或者应该说是更想看着撒贝宁跟他抢。还有他们在向往的生活做的大块儿的红糖糍粑,凉透了硬硬的黏在盘子上,他为了不扫撒贝宁的兴,硬生生扯下来一块,塞进嘴里说好吃。




这些东西,他突然就说不准是自己本身也爱吃,还是单纯因为撒贝宁喜欢,自己才喜欢的。






四月到底是个好月份,还是个坏月份呢?




何炅拿不准。他很喜欢四月,因为四月是带了一些希望的好时候。万物复苏、大地回春,他喜欢这个感觉。即使四月百花齐放,惹得他的鼻炎和过敏痛苦不堪,他也可以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准备拥抱即将到来的、生命力旺盛的夏天。




现在四月对他来说仍然是抱有希望的,但却在某种意义上不同了。


何炅45岁的这个四月,有了个很大的转折。他依然可以怀着希望等待夏天,可却在这时候彻底与一段从开始就注定无果的暗恋说再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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